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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轩运动生涯

初露锋芒

在中国的足球版图上，大连是一座用荣耀浇筑的城市，一座座闪耀的奖杯、一颗颗闪亮的明星，更重要的是，成片成片踢球的人群，那是一座真正为足球疯狂的城市，在文化生活较为简单的上世纪90年代尤为如此。甘井子区有一户普通的工人家庭，男的是一位足球迷，曾在校队当过守门员，自然希望把这种爱好传承到孩子身上，于是，他那5岁的小宝贝便在自家床上练起了扑救。那段清苦的岁月里，孩子展现出的足球天赋成为父亲最大的慰藉。那个孩子就是曹轩。“上小学的时候，父亲就送我去了甘井子区少年队，算是开始比较正式的专业训练了。”一开始，曹轩继承了父亲曾经的位置，司职门将。不过，一次和高年龄队的比赛中，小曹轩镇守的大门被灌进十几个球，他一气之下决定不再守门，从此就在中后卫的位置上固定下来，直到现在。那时的大连万达天下无敌，大连的青少年足球同样朝气蓬勃，许多孩子后来成为了中国足球栋梁，其中包括曹轩的队友赵旭日，以及当时场上的对手周海滨、冯潇霆、于子千等。在这样的氛围下，曹轩和他的父亲决心走职业足球这条道路，一段更为波澜壮阔，也更为曲折坎坷的人生就此展开。

远赴他乡

1998年时，中国职业俱乐部的梯队建设并不完善，大连万达尽管战绩显赫，梯队也只建到U15。当时新成立的大连毅腾倒是开始组建U13，听说队友赵旭日去了这支球队，曹轩也兴冲冲赶去试训，由于种种原因，落选了。这次失败是曹轩踢球以来经受到的第一个大挫折，也成为他人生的一个转折，从此，为了继续足球梦想，他不得不离开家乡，直到现在。“当时北京国安下面有一个北京华亚足校，说是能给国安梯队输送球员，为了能继续踢球，我就去了。”一个13岁的孩子，从此要远离父母的怀抱、远离熟悉的发小、远离家乡的山水，独自在一个陌生城市闯荡，那种不适和孤独是可想而知的。“刚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，所以训练完都不敢洗澡，就这么脏乎乎地睡觉。”除了生活的不适，经济压力是曹轩必须面对的又一个困难。曹轩父母都是普通工人，收入微薄，足校每个月学费800元，再加上其他支出，对于家庭收入不高的曹轩一家来说，是笔不小的开销，为了孩子，父母省吃俭用。曹轩也很懂事。有一年，球队去韩国打比赛，报名费是每人5000元，小曹轩很想去，打电话给家里，可当父亲问他的意见时，他却说不想去了。“看着队友坐上大巴车离开时，心里真的挺难受的，感到很失落。”好在曹轩在球场上的发展挺顺利，很快成为这支球队的主力中卫。学校领导和教练对他挺照顾，他也结识了杨征、及兴华等一生的好友，学会了洗衣服等生活技能，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曹轩逐渐成长为一个大男孩，长期远离家庭的独立生活，让他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熟，每天训练的汗水从额头滴下，透过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的汗珠，曾经遥不可及的足球梦想也渐渐清晰起来。

前南训练

2001年，雄心勃勃的绿城足球决定组建一支青年队赴国外长期训练，以期培养出自己的第一批青训队员。主教练卡罗四处选人，看中了曹轩，以8万元的价格从北京华亚足校买断。对此，曹轩挺开心，一是有机会去国外训练，二是好朋友杨征、及兴华等也进入了这支球队。这时，经济问题再次成为曹轩前进途中的一块绊脚石。赴国外训练，每位队员需要缴纳每年2万元的学费，这对于曹轩家庭不啻为一个天文数字。好在绿城俱乐部很通融，决定让曹轩家里先交5000元，剩下的钱从曹轩将来的工资里倒扣。终于，曹轩搭上了飞往南斯拉夫的航班，开始了一段崭新的人生。现在回想起当初的国外生活，曹轩的总结就两个字“枯燥”。由于语言不通，曹轩无法和当地人交流，也看不懂当地的电视和报纸。全队只有两部笔记本电脑，一个人玩游戏，全队会围成厚厚的几圈观看，以打发无聊的闲暇时间。“但那次国外训练，对自己足球成长帮助还是非常大的。我们参加他们的青年联赛，和红星队、游击队这样的强队也不相上下，拿了个亚军，这使我的自信心提升了很多。”在这样的训练比赛氛围中，曹轩和他的队友进步很快，海外训练间隙，每次回国和同龄球队比赛时，所展示出来的技战术水平令人吃惊，与国内顶尖的辽宁、山东等青年队比赛也不落下风，人们很惊讶在所谓的足球沙漠浙江，怎么会有这样一支强大的青年军，球队也开始憧憬着在江苏全运会上夺取好成绩。那时的曹轩还只是个大男孩，对于未来并没有多么清晰的考虑，只是习惯性地沿着这条足球道路走下去。比起足球，他更在意的或许是和杨征、及兴华等的友情，而这友情，正是他绿城情节的滥觞。

征战联赛

2004年初，正在保加利亚随青年队集训的曹轩接到通知，绿城一线队要求他回国参加当年中甲比赛。这对于19岁的曹轩无疑是个意外之喜，“高兴啊！当时也没多想，就是想好好训练，争取跟得上。一开始，老队员在一边对抗，我们几个能力差一点的在许德明教练带领下单练，没想到很快就等来了上场机会。”2004年6月23日，中甲联赛，浙江巴贝绿城主场迎战武汉天龙黄鹤楼，由于主力球员累计黄牌停赛，曹轩第一次幸运地挤进了大名单，更幸运的是，比赛中途，右后卫抽筋，“20号曹轩上场”，随着黄龙现场这声广播，19岁的曹轩第一次踏上职业联赛草坪。“当时大脑一片空白，就知道要拼，到底是怎么完成这场比赛的，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了，可能太紧张了。”曹轩的绿城征战史就此开始……那时的曹轩顺风顺水，19岁踢职业联赛，入选克劳琛的U19国青集训队，2005年代表浙江队征战全运会，2006年帮助绿城冲超成功……足坛名宿李树斌评价，“一看他踢球，感觉就和其他中国球员不同。同样是中后卫，在国内训练的中后卫一般处理球时都是大脚解围。但曹轩踢球时同样处理来球很有目的性”。这样的经历，这样的评价，似乎预示着曹轩的未来不可限量，然而，生活的残酷就在于——总是比你想象的更艰难！

内心踌躇

“我这个人性格特点就是平和，或者说反应慢。顺的时候没觉得自己了不起，不顺的时候也没觉得吃了很大亏。可能正是这种性格帮助我一点点坚持到现在。不过，我的这种性格，也多少阻碍了我的进步……”在很多球迷心中，U19国青队在荷兰世青赛的表演，是中国足球留给我们最后的美好回忆，不知不觉竟已过去7年。赵旭日、冯潇霆、陈涛、蒿俊闵、郜林……那届比赛让我们认识了许多希望之星。曹轩也入选了当时的集训队，“可能是性格的原因，我在场上总是给人感觉不够有激情，克劳琛说我过分稳重了，因此，最终落选了那次世青赛。”这或许是曹轩职业生涯的第一道分水岭，他错过了一次在更大舞台展现自己的机会，从此他的人生似乎注定要和寂寞结缘。打击接踵而至。2005年的江苏全运会，浙江全运队雄心勃勃，最低目标打进八强，不料却只获得第11名，“真的非常失望，本来信心挺足，没想到最后打成这样。”2007年，球队升入中超，22岁的曹轩在那个赛季出场26次，也是他单赛季出战最多的一年。不过，那一年的经历带给曹轩更多的是压力，球队一直在保级线上徘徊，中超残酷的竞争让他倍感艰难，“中超和中甲确实不一样，攻防节奏更快，前锋个人能力更突出，难度确实很大。”接下去，随着恩师王政离开一线队，主教练的更替，用人眼光的不同，曹轩开始了在替补席和主力位置之间的挣扎，他一次次被摁在替补席，又一次次从替补席站起，年少成名的他逐渐品尝到生活的残酷。当然，还有伤病。“2011赛季，打上海那场，后防线上缺人，吴金贵本来准备起用我，没想到赛前训练受伤了，结果上了晋鹏翔，他本身能力不错，球队又赢了比赛，后来就一直用他了。”19岁就代表球队出战，22岁成为绝对主力，却在此后沦为替补，即便偶尔有机会闪现，也因为各种意外失之交臂。正值二十六七岁最好的年龄，却逐渐淡远离赛场、淡出公众视线，这样的际遇，对任何人的心理无疑都是沉重打击。“说实话，也想过离开，但俱乐部说需要我留下。我这个人就是这样，俱乐部既然说还需要我，我就会继续坚守下去。”比起赛场上的失落，曹轩更在意的或许是岁月的侵蚀和朋友的离去，“一年年过去，自己居然都成老队员了，时间过得真快。我这人不是特别擅长交往，好朋友杨征、及兴华他们都离开了，当初那批队友也都离开了，面对新的环境，有时候真的感觉挺孤独。”2012赛季一开始，曹轩再次被牢牢钉在替补席，27岁的他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，已经能够很自如地应付这样的局面。大半年不懈的坚持，终于让他再次换来主力身份，继续刷新着自己在绿城的联赛出场纪录，截至8月4日与上海申花的比赛，他把这一数字增加到133，绿城队史上第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