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宽:(接电话)喂喂喂,总经理你好!给你拜年啦,哎~喂,喂?(电话挂,说南洋话)麻烦啦,哎呀很麻烦啦!事情是这个样子滴,我的女朋友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漂亮的总经理刚刚打电话来,说要到我的家里来看我的妈妈,我好害怕呀!因为我一直跟她讲,说我的老家是新加波的南洋,其实呢,我的老家是东北的辽阳,(东北话)还是远郊区的,这不要出事嘛。对,为了不暴露身份,今天说什么也不要让我的妈妈说东北话,我现在就要改口,(南洋话)要用这里的方言称呼我的妈妈为老母。(对屋里喊)老母啊,哎呀老母啊!麻烦啦,一改口叫老母我的妈妈听不明白啦,还得讲东北话啊。(东北话)妈呀,在哪疙瘩呢,快出来呀! 高母:哎,来啦,哎呦哦,儿子,叫妈啥事? 高大宽:妈,妈,妈,我跟你说,一会俺们经理就要来看你来了。 高母:那可怪好的。 高大宽:不太好啊,因为我一直跟她说嘛,咱老家是新加波南洋的,所以今天你千万别讲东北话呀。 高母:那我说啥呀? 高大宽:我现在要教你几句南方这疙瘩话。 高母:这一会儿功夫学不会。 高大宽:哎,妈,南方话好说,有特点,一就是二,二就是一,牟是公鸡就是母鸡,瑟瑟瑟地妈妈地唔割唔割就母问题额,有问题啊洒洒水啊,唔割唔割妈妈地额。 高母:哎呀,这儿的话好听,鸟语花香啊。 高大宽:学两句! 高母:学不了。 高大宽:妈呀,学不了也得学啊,她不光是我的经理,俺俩现在已经,已经都那啥了。 高母:咋地,那经理相中你了? 高大宽:哪是相中啊,她把我拿下了。 高母:哎呦,金丝猴啊,哈哈哈…… 高大宽:妈妈妈,你咋还叫我小名呢,金丝猴金丝猴的,一会经理来了你得叫我大号,我叫高大宽。 高母:对,大宽。儿子这么地,妈就为你这个事,你教妈咋说妈就咋说。 高大宽:我跟你说妈,其实吧很简单,俺们经理要问你的问题,你要是知道的话,回答完了之后,加上俩字。 高母:哪俩字? 高大宽:的啦~ 高母:的啦~ 高大宽:你比方说她问你,哎呀伯母啊,你吃饭了吗,我就回答她,我吃过的啦~ 高母:我吃过,的啦~ 高大宽:哎呀,对,对对对对。千万千万记住啊,我只要一哆嗦,你就的啦, 高母:哦。 高大宽:我要不哆嗦,你就别的啦。 高母:我记住了。 高大宽:试试啊(甩手) 高母:的啦~(高大宽停止甩手,又重复甩手)的啦~(停止甩手) 高大宽:另外我还得跟你说啊,如果她要是问你的问题,你不知道,回答她的时候,也是俩字,高母:那哪俩字啊? 高大宽:母鸡呀~ 高母:母鸡呀~ 高大宽:对。 高母:那我说公鸡行不行? 高大宽:哎呀,这跟公鸡没关系,人家母鸡就是当地的话,不知道的意思。 高母:哦,知道了。 高大宽:那咱两试试啊,哎呀伯母啊,你知道太平洋有多深吗? 高母:母鸡呀~ 高大宽:地球有多大吗? 高母:母鸡呀~ 高大宽:这火星上有人没有呢? 高母:母鸡呀~我更母鸡了~ 高大宽:好啊,没问题了,另外我还得跟你说啊,等经理一进来,你一定要表现的非常的惊喜。 高母:惊喜啊,那得咋惊喜啊? 高大宽:对,也是俩字儿。 高母:又俩字? 高大宽:哇塞~ 高母:哇塞~ 高大宽:对对对。 (高母、高大宽重复几次“哇塞”,门铃响。) 高大宽:来了,妈啊,千万别忘了“哇塞”,还有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,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,练,练。 高母: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,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…… (高大宽开门,慧芬进来) 高大宽:哎呀,经理你好你好,唉呀,我现在要跟你介绍,我的妈妈。 慧芬:哦。 高大宽:妈妈,这就是我的总经理。 高母:哇塞~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,的啦母鸡,母鸡的啦…… 高大宽:对不起,我的妈妈舌头有点毛病啊。 慧芬:哦,伯母,啊,你好啊。 高母:哎,我好,(高大宽甩手)的啦~ 慧芬:伯母,您没事吧? 高母:没事,(高大宽甩手)的啦~ 高大宽:哎哎,没事,没事,坐下讲话。 慧芬:哎,伯母啊,您老今年高寿啊? 高大宽:高寿啊? 高母:哇塞~我母鸡呀! 高大宽:妈妈,人家是问你多大年纪嘛。 高母:那我知道了,那我就不母鸡了,呵呵。 高大宽:我的妈妈今年68岁了。 高母:68了。(盘腿坐) 高大宽:我的妈妈在南洋的时候是老寒腿,这样坐比较舒服。 慧芬:在南洋,比我们这要暖和多了吧? 高母:啥呀,南洋比这疙瘩冷,那搁屋里穿皮袄冻得还直哆嗦呢。 高大宽:哎,嗨,哎,对对对,我的妈妈喜欢哆嗦,哎不不不不,我的妈妈喜欢冷啊,所以我在她的房间里装了8台空调,一直的吹冷风,吹成老寒腿了。 慧芬:装了8个空调啊? | 高母:对,我的舅舅就是卖空调的。 慧芬:额? 高大宽:大买卖,呵。 高母:啥大买卖的,他二舅就是倒腾土豆子的。 高大宽:对,呵呵,嘿嘿,我舅舅的空调就是土豆牌的啦~ 高母:你咋这么能忽悠啊? 慧芬:大宽,过来,你到底是哪的人啊? 高大宽:新加波南洋啊。 慧芬:你怎么就不敢承认你是从农村来的呢? 高大宽:母啊,就是南洋啊。 慧芬:你还不说实话? 高大宽:母啊,就是南洋嘛,我的妈妈知道的嘛,我的老家就是…… 慧芬:高大宽!(盘腿坐的高母吓得坐到了地上)哎呀,伯母,起来起来起来,真是对不起,我就不明白,他为什么要骗我呢? 高大宽:没有啊,就是新加坡的。 高母:把那舌头伸直了说吧。 高大宽:是,伸直了说也是新加坡南洋的。 慧芬:你还不伸直是吧,那好。(说完转身走) 高大宽:等等!我说,我跟你说还不行吗,它不这么个事嘛,当初啊,我从俺们农村那疙来到城市这疙,不敢开口说话吧,我是怕人家笑话我土得掉渣儿。真的,当时为了找工作,我经历了多少风雨,我走过了多少的坎坷,难啊,真的,难的是我堂堂五尺虎背熊腰的东北大汉瘦得跟面条似的。后来,后来不遇见你了吗,我就明白了,人家城市不相信眼泪,我们也不需要同情,只有靠奋斗,所以我就下定决心,等我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的时候,我会把我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完全彻底的全部,交给你!就这么个事儿,爱信不信,不信拉倒,妈,不行换人。有啥了不起的。 高母:你说的啥话啊。 慧芬:哎呀,不是我不信,我看那,是你不自信。无论是哪的人,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,只要你干得出色,那都能得到社会的尊敬。再说了,那往上数三辈,大家都是外乡人啊。 高母:哎,人家经理说的话对劲,今儿可是过年,我搁我们那疙瘩带来好多好吃喝呢,你瞅瞅,这是东北的老~白~干~ 高大宽:哎呦,妈呀,人家不能喝这个。 慧芬:谁说我不能喝啦?哼!(过去把酒干了)哎呦妈呀,这酒贼辣呀! 高大宽:东北人,哎呦? 高大宽&高母:你也是东北人? 慧芬:嗯哪! 高大宽:哎呦,妈,你看把我吓得,呵呵呵,妈呀,她隐藏得比我还深啊,没看出来这是哥们啊。 高母:大宽,经理。 高大宽:啥经理,就是哥们嘛。 高母:经理。 慧芬:哎,大婶,今儿没经理,都是老乡。 高大宽:你看,都老乡。 慧芬:哥们。 高母:闺女啊,有你这句话那我还装啥呢,烟袋呢? 高大宽:哎,这儿呐!(拿烟袋给高母) 高母:我得抽一袋子,这家伙瘾,这嗓子。 慧芬:等等大婶,让我来帮你装一下烟好吗? 高母:哎。 (《月牙五更》音乐起,慧芬给高母装烟) 慧芬:大婶啊,你让我想起我小的时候在农村老家里过年,我也是这样给我的爷爷奶奶点烟,他们抽着烟抱着我,笑啊,唱啊,这一晃,都二十多年过去了,我很小就离开了家乡,我的一切都已经融入了这个城市,我的变化很大,可是我唯一不变的是,深藏在我内心深处,对家乡的那一份乡情啊。 高母:闺女,你尝尝,这是地道的关东烟! 高大宽:哎,妈。 慧芬:(闻了闻烟嘴)啊!这烟味好香啊。 高大宽:嗯啊,这东北烟都这么香,就太冲你抽不了。(拿走烟袋)呵呵。 慧芬:拿来。 高大宽:哎,哎。(高大宽把烟袋放到胳膊窝那里蹭了蹭,然后递给慧芬) 慧芬:你呀,真不像咱东北人。 高大宽:哎,妈,她说我不像东北人,嘿!我的小爆脾气我还压不住了。我不像东北人。 (高大宽拿起酒就喝,音乐停) 高母:哎呀,没酒量咋还都喝了。 高大宽:没酒量也要喝,这就是东北人的性格,知道不?我跟你说,经理,不,今天我斗胆叫你一声慧芬。芬哪,有句话埋藏我心里多年了,一直想说我不敢说呀,今天我喝了就敢说了,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讲过,洒壮怂人胆。 高母:喝多了,这是他二舅说的,呵呵呵呵。 高大宽:妈你别管是谁说的,我就要说嘛。 高母:说说说! 高大宽:芬,其实我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,就仨字。 慧芬:说吧。 高大宽:不行我还是喝一口。 高母&慧芬:说! 高大宽:好,就仨字,我……饿了。 高母:唉,真泄劲。 慧芬:大婶,今儿公司特地为你准备了年夜饭,陪你过年的,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外乡人,今儿咱们在一个锅里煮饺子吃。 高母:哎,那可感情好,咱现在就去吃。 高大宽:等等,妈我这话还没说出来呢。 高母:啥儿,说爷,说,说。 高大宽:就三个字你听清楚哈。哎~呀~ 慧芬:说啥呢? 高大宽:哎~呀~ 高母:他说,我!爱!你! 高大宽:哎,妈啊! 高母:(笑)我母鸡呀~ 高大宽:来,咱我们共同举杯。在新春佳节到来的时候,我祝全国的民众像我们一样的,还留在城市里,工作的,学习的,打工的,生活的所有的外乡人。 慧芬:事业进步。 高母:平平安安。 高大宽:心想事成。 高大宽&高母&慧芬:万事如意! |